第(2/3)页 随着她的离开,李知白自屏风后走出来。 “如今的纱复裙换作纹双裙了……吗。分明,在以往这是最常见的衣裳,如今却连名儿都没了。” 李知白微妙的感受到了时间的流逝。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。 “莫非,我真的老了?” 熟悉的裙裳改了名字,熟悉的文统改了规矩,熟悉的边国反复更迭,留给她的只有陌生。 她有时候不愿意出门,是否也是觉得自己是不适应这个时代。 毕竟……于一个女人而言,走出门放眼望去尽是晚辈的感觉,一言难尽。 李知白不会称自己为老古董,可当看着当年膝边的小孩子如今变成了玄剑司那位呼风唤雨的宗主……就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。 她行至屋内的铜镜处,将手中的短裙在身上比划了一下,然后看着那距膝还有足足一掌之距的裙边,面上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 其实,她以往不是这样丢一颗石子却见不到一丝水花的性子。 李知白看着镜子中映着的、与短裙格格不入的女人,似是在涟漪中瞧见了以往的少女。 曾经那个喜欢四处和小姐妹一起开茶会,嬉笑吃零嘴的活泼少女,是怎么变成如今这样的? 可能是从小在高阁上陪着自己在茶会上玩闹的狸花,在某一天轻轻舔舐了自己的面颊之后闭上眼睛,再也没有醒来过的时候。 可能是华发的母亲将依旧年轻的她送离镇子。 可能是偷偷回去一次,见到那些本该与她为姐妹的老妪们,在镇口开茶会般晒着太阳。 也可能是道观里师父羽化的那天。 她记得当天下的雪尝起来没有什么味道。 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那种活泼带着惬意的温润情感,茶会上的嬉笑纯粹,渐渐的离她而去。 兴许这个世界是五彩缤纷,危机与挑战并存,触手可及。 但对于李知白来说,她不接触也没有关系,她不需要五彩缤纷,有一身道袍就够了。 她不喜欢杀人,也无须什么天材地宝,只要稳稳的前进就足以登上天梯。 所以……她只需要紧守自己脚下的方寸之地,安安静静的呆在一个地方就好。 本该是这样的。 直到她的世界中出现了一个看起来正经沉默,实际上却是一个不善言辞的骄傲小姑娘。 然后就栽了,听了她的请求来到了暮雨峰这样的地方。 再之后,便是遇见了一个奇怪,和她很是相似的少年人。 —— “这裙子,果然还是不适合我。”李知白摇摇头,将裙裳叠好挂在一侧的架子上,叹息。 此时的李知白忽然有些理解掌门为何来找自己聊一些莫名其妙东西。 说不上孤单,只是,对于她们这样的女人而言,若是能有一个说话的人会是很好的事情。 可她那时候让掌门失望了。 面对石青君,李知白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平静的与她对话,这是属于她的憧憬,她不打算去改变。 李知白认为自己是一个很幸运的人,因为她还有一个可以不会看人眼色的、可以无视她的拒绝而强制性的将她从山林中拖出来的丫头。 桐君…… 李知白忍不住叹气。 所以,哪怕桐君变成了徐长安所描述的那个样子,她也觉得是好事。 变得妩媚一些,总比死气沉沉要好得多。 “道长姐姐,您要的裙子……”华裳女子走进来,然后就看到李知白站在屏风外,她微微愣了一下,视线在架子上的长裙处掠过,眼睛一亮。 立刻走过去。 “姐姐,您很好看,只要点个妆,这面上的秀色可是掩盖不住的……怎么样,要不要试试妾身亲手做的裙裳,妾保证它一定很适合您。” “不用。”李知白轻轻接过长裙与深衣,然后问了一句。 “你们的平娘,也是你这个样子的有……活力吗?”李知白选了一个听起来没有那么奇怪的词。 “平娘?”华裳女子撇了撇嘴:“她是不是在您面前装出一幅贤淑的样子了?实际上……她可一点都不正经,最喜欢盯着丫头们问她们的愿望,然后……调戏人,是个妥妥的女赖子,您可别被她正经的模样给欺骗了。” 她倒不是在说祝平娘的坏话。 下意识的反驳,原因大概是花月楼的姑娘们其实害怕看到祝平娘正经的模样。 因为那会让她们觉得祝平娘似乎距离自己很远,甚至有些陌生。 所以,她们的祝姐姐……需要是不正经的,只需要是不正经的——就好。 李知白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眼神飘忽的女人。 眼中的水润泛着柔光。 这样就好。 桐君有想要做的事情与她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。 第(2/3)页